在爱与贞洁之间,我选择甜蜜的重担。
PHASE 8 柳叶紫苑*考验
“碎碎......”一阵清脆的铃鼓声划过 Notre Dame 的门前,红衣少女如燕的身姿昂首俏立。灵动欢乐的吉普赛音乐好像斑驳钟楼铁窗内向阳飞散的云雀,惊人春梦。但即使是片刻的清醒,换来的却是更深的沉醉。玉臂伸缩,系于小鼓上绕指柔的霓彩丝带随风飘起,依依不舍地环护着旋转中的媚影。立定身形,在长笛悠扬催促的号召下,单薄的手掌击打鼓面,健美有力的长腿高高举过头顶。足尖追踪着铃鼓,仿效着小手的行动,配合逐渐加速的节奏,一下一下,一拍一拍,毫厘不差。柔软的腹面在劲腰的支持下反身弓起,被如扇的 Tutu 裙映衬,仿佛灿烂开屏中的孔雀精灵。然而她瞬间的惊鸿一瞥,就可以把构筑好的理念击破。那双栩栩如生的琥珀睛眸纯净却摄魂,那对微微上翘的丰盈唇瓣甘美但沉沦。他可以每天看到她的舞姿,早已分不清这是一种荼毒还是一种救赎。想拥有的心是如此强烈,成为负罪的担子,但今天下午同一双眼睛里,他看到的是愤怒和......拒绝......
“阿斯兰......”感到肩上轻轻的着力,他不由得将视线从电视屏幕挪开,对上了拉克丝饱含歉意的眼盼。
“对不起,今天剧院的评议会开到太晚,我无法及时赶过来......”室内鹅黄的光线侧照过她起伏有致的鼻梁,在脸上遗留下柔和的阴影,“玛娜说叫你下去吃晚饭。”
拿起遥控键按下了“PAUSE”,阿斯兰揉了揉眼穴:“我不饿,你和米娅先吃好了。”
“我已经叫安德烈叔叔开车把她接走了。”拉克丝无害地微微一笑,让阿斯兰产生了诸多联想。其中一幅画面是米娅在姐姐的温婉言辞中驯化下来,紧接着却被安德烈大叔从背后敲晕塞入车中带走。背脊上蓦地里一阵凉意,阿斯兰不禁问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我怎么一点都没知觉?”
“在你出去送霍克小姐的时候。你回来以后就上了楼,一直待到现在啊......”拉克丝噘了噘嘴,故意做出不满意的样子,“连我来了都没察觉。”
“抱歉......”阿斯兰站起身,替拉克丝拉开椅子,示意她坐下,“那么,留下来吃晚饭?”
“啊拉,这倒不用了。毕竟我的家也好久没团聚,所以今晚安德烈叔叔一定会亲自下厨的,我的胃口就只好先保留起来咯!”她定身而坐,十指交插于膝盖,歪着头淘气地盯向阿斯兰。
“干什么?”阿斯兰开始后悔回到房间后把空调温度弄得太低了,现在周身是止不住的恶寒。
“没什么啊......”拉克丝转头看了一眼定格的屏幕,然后继续她的北冥神功,“阿斯兰和我认识以来,从来都不收集我演唱会的实况录像呢,作为未婚妻的我感到很伤心。”
“这......嘛......”阿斯兰原本火辣辣的脸颊又疼了起来。
“萨拉先生,要坦白噢!你对卡嘉莉小姐是抱着怎样的想法?难道言语之间,已不值得信任了吗?”拉克丝原本富有恶趣味的口吻突然严肃了起来。
怎样的想法?......阿斯兰一下子闷住了。第一次见面,她就赋予他灵感,之后的种种巧合与各样场面的相处,他并没有奢想过什么,只是更多地去了解她。不能自控地......更多地......于是就开始期待每一天充满朝气的身影出现在他办公室里,期待山茶花的降临,期待她的灿笑,期待她的舞姿。想和她分担彼此的伤痛,想站在她的身边,也想让她真正进入自己的生活,可自己,却欺骗了她,虽然不是有心,但的确是自己亲手伤害了她。
呻吟一声,阿斯兰感到了太阳穴涨痛的脉搏。每次和克莱茵家的姐妹花交手,自己都会败得那样惨吗?
“咳咳!”拉克丝看了一下手表,三分十一秒。加上之前被米娅耗去的精力和被卡嘉莉耗去的心力,小白鼠的极限也差不多到了吧。
“那么,阿斯兰是如何定义男女之情的呢?是因为父亲大人的命令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呢?我们之间,你和卡嘉莉之间,到底算什么?”拉克丝明媚的声音无限低沉下来,迫使阿斯兰猛然抬头,之前失焦的碧眼里透出黑色的怒意。
“够了,拉克丝!”他大吼一声,以豹的神姿与她相对峙,“我需要卡嘉莉,需要她......你明白吗?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......”她揶揄地向他伸出右手,“我宣布与阿斯兰*萨拉解除婚约。”她梅开二度地轻笑起来:“呐,阿斯兰!和卡嘉莉好好谈谈吧。她正等着你噢!”
“拉克丝......”阿斯兰顿时泄了气,整个人松弛下来,太阳穴的隐痛又渐渐跳出。他知道,自己又被她耍了。
“嗯?什么?”拉克丝纯真地凝视着他,春风依旧。
“米娅......米娅回来这件事你有插手吗?”阿斯兰脸上阴云笼罩,狩猎者自信的微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嘴角。
“啊拉......没有,绝对没有。”拉克丝识趣地退到出口,小手拧开了房门,但娇小的身姿在刹那间转了回来。抿了抿嘴唇,她郑重地说道:“请你......不要把解除婚约看成负担,我也有责任。因为......我也爱上了别人......”
夏季的海风总可以吹散所有的余热烦恼......歌姬独自走在海滨大道上,从容地看着海平面上的余辉。梳理一下微乱的粉色长发,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只手机,熟练地按下一组密码。
“请帮我查一下米蕾莉娅*哈乌小姐家里的私人电话好吗?......对......曙光社的记者......太谢谢了,迪亚卡......”
没有咖啡,就没有开始。这是米蕾莉娅*哈乌的座右铭。身为记者的她经常在老总亚瑟杞人忧天的压迫下连夜赶稿,缺少那种黑色液体的话,根本无法想象将如何存活下去。不过在自己的公寓和办公室里烧穿无数个咖啡壶后,她终于认清了自身的可怖实力,所以决心弃暗投明,以一个“买”字来摆平。话虽如此,多年饮咖的习惯也养刁了她的味蕾,只认准几家店的出产,决不将就。对,她就是那种不会亏待自己的实惠型女孩,喜欢的留下,不喜欢的即扔。生活中本来就充满太多的杂质,她的工作就是去区分透视宝物和垃圾。嘛......记者真的很辛苦!
怀揣着这样的感叹,她风风火火地飙进了公寓楼下的“Minerva”咖啡书屋。
“Double Expresso,Grande Size。”悠闲懒散的浊音在她开口以先发出要求。前面排着的是一名高大的金发男子,披盖着一件夏威夷衬衫,拖着双沙滩鞋。
服务小生不经意地瞥到了男人身后的米蕾莉娅。仿佛突然预见了什么似的,他停下了手中的操作。“啊,哈乌小姐早上好!这是最后一杯 Double Expresso。下一壶要等上五分钟。”
“五分钟?!”米蕾莉娅看了看手表,不禁叫出了声,“不行啊,托鲁!拜托,我赶时间......”
“那么试试其他口味的吧?或者茶类的......”托鲁无辜地指了指上方的小黑板,密密麻麻的彩色粉笔写了一大摊。
老天,没有 Double Expresso 她的磕睡虫根本无法被压下去!米蕾莉娅哀怨地注视着托鲁把咖啡递给了金发男子。一咬牙,她快步挡在了男人与柜台之间,以记者熟练的微笑迎面对上了他的脸。“先生......”
如波放荡的浓密金发下是一张被阳光晒得十分黝健的希腊式脸盘。高高的颧骨把一对炯然有神的堇色眼睛衬得更加深邃。“嗯?”在听到米蕾莉娅的招呼之后,薄薄的唇线划出一丝上扬的弧度,两道粗狂的剑眉也跟着起伏,“小姐叫我?”微显肌肉的手臂轻易绕过她的身侧,拿起一只塑料盖子,往咖啡杯上扣去。
这还了得?米蕾莉娅脑中警铃大震,敏捷地抄起一个防热纸环,从杯子的底面向上套住。一瞬间这杯热气腾腾的 Double Expresso 如同接力棒一样易主,被米蕾莉娅紧紧地握在了手中。“那个......我正赶时间。麻烦你把这杯咖啡先让给我好吗?当然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......”冰蓝的慧眼弯成了月牙状,殷切又真诚地凝视着对方。
金发男子略略怔了一下,但依然保持着绝佳的淡笑。朝空空的手掌看了一眼,他耸了耸肩膀。
Bingo!计划得逞......米蕾莉娅暗地里吹了记口哨,神采飞扬地道了声谢。正欲将钱交给早已愣在一旁的托鲁,纤细的手腕忽然被带茧的手指搭住。男人古铜色的脸膛低垂,绵长而有力的呼吸声吹拂过她的耳畔:“你要怎样酬谢我?”
“什......什么?”她一下子懵住了,不知所措地盯着他趣味盎然的紫瞳。
原先的一脸淡笑早已换成了戏谑。“我说,小姐......”他故意清了清嗓子,另一只空闲的手趁她还在惊愕之际一把夺过了本属于自己的咖啡,“总不能白白占人便宜吧?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吗?”
“你......”米蕾莉娅的脸红得象煮熟的虾子,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有滋有味地饮了一口自己渴望已久的液体,一时气结,“你真没有风度!”咬了咬干涩的嘴唇,她为说出如此没有杀伤力的话而懊恼。
“哦......是吗?”男人倒是十分愉快地接下了这不痛不痒的一拳,闪出锋芒的眼光将米蕾莉娅从上至下,再从下至上地打量了一遍,无奈地摊了摊手,“我看你似乎也少了点温柔。”注意到原来晴空般的眼珠危险地眯了起来,并逐渐浑浊,他呵呵一笑,指了指她的身后:“小姐,五分钟到咯!”
米蕾莉娅倏地转身。迎面相对的,是托鲁手持咖啡,满头大汗的僵硬笑容。
在走进拉克丝*克莱茵的办公室前,她已经默默把那名杀千刀的金发男子骂了百遍。准时是她这一行的基本规则。从来就不曾有让名人等待的记者,尤其是当那位名人主动要求与记者见面时。
接到拉克丝*克莱茵的私人致电对米蕾莉娅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。文艺界的同行都知道,拉克丝*克莱茵从来不接受单独采访,不倾向于任何报社,在回答问题时手段也非常老练。一写到有关于她的报道,大家脑中能直接跳出的,仅有那份神秘又不卑不亢的微笑,其余的,是一纸空白。苍蝇只喜欢叮两种肉——腐肉和新鲜生肉。所以当克莱茵把保鲜膜扯开后,对于文艺记者这群害虫来说,诱惑力远胜于腐烂的花边小道。这样的比喻......米蕾莉娅不屑地撇了撇嘴,不得不说是对记者的一种讽刺。可是她想做的,是一把两刃的利刀,在其他苍蝇的后知后觉中,率先剖开肌理的真实。
于是,大方接过拉克丝传来的桂皮苹果茶,她含笑地开了口:“没有想到克莱茵小姐会亲自打电话给我,您的情报收集能力比我们做记者的更胜一筹呢!”
歌姬微微挑动一下眉梢,放下了手中的瓷杯,平静地审视着眼前灵俏聪颖的女记者:“哈乌小姐是如何看我的?我很有兴趣知道。”
打量是互相的,只是米蕾莉娅的神色里掺杂着些许狡狤和谨慎:“说实话,我对您了解得并不多。要知道假如我能够对您有一套系统描述的话,我就不会只坐在现在这个职位上了。毕竟我们记者活得也很辛苦啊......得靠您这类人时不时地送上点供养。”
“哦?”拉克丝难得流露出辛涩的口气:“那对于我和阿斯兰*萨拉先生的质问,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?”
哪里来的?米蕾莉娅倒抽了口冷气,扬起下颏:“克莱茵小姐,如果你们没有任何能引起我们记者嗅觉的话题,我也不会做无意义的发问。如果我恰巧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记者,也许那次记者招待会后,消息就立刻见报了。”
“哈乌小姐想要证据吗?”拉克丝字正腔圆,清清楚楚地问道。
“诶?”米蕾莉娅一下子愣住了,不解地瞪着拉克丝,“您是什么意思?”
拉克丝叹了口气,轻轻搅动了下杯中的小勺:“我一直以为和你们保持一定距离是必要的。可现在看来,适度接近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。哈乌小姐,让我重新组织一下我的第一句问话,提到拉克丝*克莱茵这个人时,您的第一印象是什么?”
米蕾莉娅短暂地闭了下眼睛,外翘的卷发因为轻微的摇头而颤动:“歌姬,完美女神。”
“果然啊......”拉克丝苦笑了起来,“我是歌姬,可我也是拉克丝,我自己。光我知道这点似乎还不太够,不如让更多的人来了解吧!也许这样,就免去所谓的质疑和证据了。哈乌小姐,你来做我的专访记者吧?可以更多的了解四季剧院,了解我,然后传达给大家。拜托了。”
“我?”米蕾莉娅差一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,原本犀利有劲的声音上了一个八度,“怎么是我?”天,她可以想象老总亚瑟在听到消息后跪在地上打滚的样子。
“因为......”拉克丝明朗地咯咯一笑,“你懂得新闻标题上用问号和感叹号的区别......”
澄澈坚定的妙目转向了落地窗外同色的晴空。心中,干净得没有一丝疑惑的云彩。“基拉......”拉克丝默默地吞吐着这个名字。不管是怎样的考验,我们一定能找到出路。一起,一定......
伸手遮挡住来自骄阳的炙人辐射,基拉缓缓将视线从四季剧院的上空挪开,不安和困惑在俊秀的脸上铺写开来。卡嘉莉自昨天从萨拉家回来后,整个人就像瘫痪的玩偶,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不作答,只是安静地吃饭,洗澡,然后去休息。不要说同根双生的他,就连玛琉和穆也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,变质了。万年电视迷的卡嘉莉,居然视 Discovery 和 Food Channel 为无物,自顾自地跑去睡觉,那么离拉克丝突然撰写自传也为期不远了。拉克丝啊......基拉拼命地晃了晃脑袋,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杂绪都甩出去,内心的阴云却象滚雪球般越来越厚重。隐隐约约,他与卡嘉莉之间不可分割的感应拉响了警笛,诱因不外乎一个名字——萨拉。尽管现在是炎炎夏季,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难道卡嘉莉在萨拉府发现了什么......例如婚约证据之类的......
基拉的眉心一紧,指关节握得也有些惨白。不管怎样,刚从学校实验室返回的他决定来四季剧院接姐姐回家,这样他焦虑的心才能得到一些慰平。
推门而入,他走向在一旁值勤的招待,礼貌地点了点头:“我是卡嘉莉*尤拉*阿斯哈小姐的弟弟,来接她下班的。请帮我接阿莱克思*迪诺先生的办公室好吗?”
“诶?哦......迪诺先生啊......”招待呆滞了一下,然后无奈地按下了号码。片刻后,他摊了摊手:“似乎不在办公室呢,估计正好下楼了吧。平时他和阿斯哈小姐差不多会这时候下班,一起走人的。”
“是吗?”基拉愣了一下,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如此密切。搔了搔头,他继续道:“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。”
招待瞧了他一眼,便说:“可以啊,请随意。这里有份报纸,要不要拿去看看?”见基拉谢绝了他的好意,就开了保暖杯,轻呷口咖啡,咕哝了起来:“真是的......一会儿有人叫他阿莱克思*迪诺,一会儿又有人叫他阿斯兰*萨拉,搞什么嘛......”
轻轻的撒种,无意的泄密,却逃不过基拉敏锐的感官。一刹那,他仿佛听见了夏日的焦雷,紫水晶的瞳仁猛烈收缩,在 Rods & Cones 的任务交替中,定格的黑白世界慢慢向他袭来......
“卡嘉莉!”阿斯兰将办公室的门合上,一个箭步拦在了她的跟前。卡嘉莉平日里素面朝天的脸颊被施了一层淡淡的粉妆,在阿斯兰仔细的查验下仍遮不住红肿的眼袋。哭了一晚上吗......阿斯兰心疼地皱了皱眉,语气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:“我们谈谈好吗?有些事情有点误会......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......”
KUSO......卡嘉莉在心中低低地咒骂了一声,白发怪物的口头禅果然好用,如果能把眼前的障碍炮轰走那就更了不得了。翻了翻白眼,她索性在电梯前立定,没好气地来了句:“误会?我想一个长得如此像拉克丝的女孩子 Hollywood 也挑不出一个来吧?就算是整容整出来的,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闯进你姐夫大人的房间吧?”
阿斯兰闻到了语气中的酸酵味,心中反而略略镇定了些。陪同她走进电梯,他抓紧机会说下去:“我和拉克丝是从小认识的朋友。我......父亲大人......还在世的时候,和克莱茵先生私下定了亲,然而我和拉克丝都没有那样的意思。”
阿斯兰向来沉着丰沛的嗓音在提到“父亲大人”几个字时挫败了下来,极其梗阻的违和感让卡嘉莉原本撇向一侧的脸庞回转过来,琥珀的眼睛短暂地汇聚出诧异和担忧的神色,却又立即被清冽的光芒所取代。
快步走出电梯,她发出了阿斯兰从未听到过的强硬口吻:“别把你自己的想法加在拉克丝身上,我不想听!你有没有替她考虑过?你这样......”
嘎然而止的语句不禁令阿斯兰顺着她惶恐的目光看去。不远的背光处,棕发青年如同一张快要拉崩的弓,静静地伫立在那里。只要一个触动,爆发力便喷射而出。
“基......基拉......”卡嘉莉本来就憔悴的面容已在不知不觉中转成了石灰色。因为看不清弟弟的表情,她急速地小跑到他跟前,但一时又犹疑得无法开口。
平和的维系,仅在一瞬之间。
基拉微微抬首,原本被过长额发所掩盖的紫眸先滑过卡嘉莉的肩头,然后便直勾勾地向阿斯兰盯去。烫得......像烙铁。
“你就是阿斯兰*萨拉?”一向温良的单音调染上了血色的嘶哑,让卡嘉莉惊憟而醒,一把抓住弟弟的双手。“基拉......当中有点误会,我们回家去说好不好?”
“没有什么误会,卡嘉莉。”阿斯兰反而迎了上来,“我是阿斯兰*萨拉。”
“那之前的阿莱克思*迪诺算什么?”基拉轻轻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卡嘉莉,指关节开始发出喀喀的声响。
“为了掩盖与拉克丝小姐的婚约关系。”回答得简单干脆,碧绿的双目里坦然得没有丝毫杂质。
“现在为什么又重新用回真名?”基拉的太阳穴隐隐浮起青色的血管,逐字逐句吞吐得异常清晰。
“因为婚约已经解除了......”哼闷一声,阿斯兰的腹部被基拉的一记重拳击到,片刻酥麻后,阴涩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脊椎。强抑住倒胃的感觉,他挺直腰干,在卡嘉莉的惊呼中伸出右手,“啪”地挡住了基拉的第二拳。向一边紧张的招待坚决摇了摇头,示意没事,他的目光又转到了基拉身上。
“第一拳你是为了拉克丝而打,我可以接受。”唇线淡然却坚毅,未留下一丝因痛苦而扭曲的痕迹,“但我没有理由为双方自愿解除的束缚来受你的第二拳。”他镇静地与卡嘉莉溢满焦虑的双睛对了一眼,继而续道:“别让卡嘉莉小姐担心,请送她回家吧......”